对于一代又一代的海民、水手、探险家,还有作家来说,巨型枪乌贼具有近乎神话般的地位。
如此巨大的生物几乎比恐龙更不为人所知。
克拉肯的触摸
年1月的一个无月之夜,法国帆船运动员奥利维尔·德·克索松(OlivierdeKersauson)正在横渡大西洋,试图打破世界纪录。
他的船在海中央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——桅杆嘎嘎作响,船体颤抖,就像搁浅了一样。
克索森命令他的船员们去调查,水手从甲板下降到船舱,打开活板门,用聚光手电筒透过舷窗窥视大海——瞥见舵边有一根巨大的触手,人腿那么粗。
老克同志闻报赶来亲自检查,他看见两条巨大的触手,正在猛击方向舵。
巨型枪乌贼。
这只海怪有着闪闪发光的皮肤,带有吸盘的长臂在船体上留下了印记。当它最终离开船体时,以竞赛帆船为参照物,水手们赌咒发誓,这只巨型枪乌贼至少有10米。
可惜,除了船上的刮伤可以参考,船员们并没有留下实质性的证据。
在《海底两万里》的一个著名场景中,儒勒·凡尔纳描绘了潜艇和一条巨型枪乌贼之间的战斗。
作家经典的幻想系叙述,加上多年来水手们多次未经证实、难免添油加醋的目击事件,不断累积,终将巨型枪乌贼提升到了SSR级别——尼斯湖水怪、喷火龙的传说境界。
巨型乌贼
圣经提到“一条在海中的龙”;罗马百科全书《NaturalisHistoria》讲述了一种巨大的“水螅体”,它“沾满了盐水,散发着难闻的气味”;在《奥德赛》中,荷马描述了一头名为斯库拉的野兽:有十二条腿,全都扭动着,悬垂着;《挪威自然史》里,记录着一种有触手的掠食者,称之为海妖。
从这些不同的叙述中,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奇异野兽的共同之处:一种巨大的海洋生物,长着许多可怕的附肢——手臂、或腿脚。
巨型枪乌贼并非神话,该物种目前在科学文献中被指定命名为Architeuthisdux,中文名叫它巨型乌贼、巨型枪乌贼、巨型鱿鱼都没关系,毕竟二项名才是避免混淆的最好办法。(从这里开始,猫子就叫它巨型乌贼了,省一个字)
完全长大的巨型乌贼被列为地球上最大的无脊椎动物之一,触手有时有城市公交车那么长,眼睛大约有人头那么大。
然而,还没有科学家检查过成年活体,或者见过成年体在海里游泳的样子。到了21世纪初期,巨型乌贼仍然是为数不多从未被拍到过活体照片的巨型动物之一。
研究人员只能“盘盘”偶尔被冲上岸或浮到水面的尸体。
比如,年,纽芬兰海岸的一名渔夫带回了一条5.8米长的触手和神奇的故事,至少巨型乌贼的触手是真实的,至今仍然放置在纽芬兰圣约翰斯的一家博物馆中,公众可以参观。
巨型乌贼存在的间接证据由它们自己雕刻在另一个物种的身体上——抹香鲸,搁浅抹香鲸尸体上发现大量的吸盘伤痕,引发了这两种生物在深海战斗的想象画面。
当然,这是一场不平等的战斗,体重天差地别。就像猫子和一根章丘大葱、或者法棍面包打起来,必胜。
另辟蹊径
巨型乌贼耗尽了许多海洋学家的想象力。
如此巨大而强大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么长时间内一直未被发现,比数百万年前灭绝的恐龙更不为人所知?
寻找活体巨型乌贼引发了一场激烈的竞争。
一些海洋生物学家另辟蹊径,将眼光放在了寻找巨型乌贼的婴儿身上。很机智,因为乌贼物种一次繁殖通常会释放几百万个卵,至少孵化出几千个小乌贼。
如果能找到繁殖地,一定会有很多小巨型乌贼到处乱跑。
去哪儿找?几乎每个海洋都发现过巨型乌贼——的尸体。
新西兰周边海域发现的尸体最多,所以被认为是最适合寻找巨型乌贼的地方——来自热带和南极洲的洋流正是在这里交汇,由此产生的海洋生物多样性为乌贼提供了丰富的浮游生物。
于是,该国的海洋生物学家“扎”了一笔费用,四处寻找巨型乌贼的宝宝,雄心勃勃地思考如何捕获一些并将其在水箱中饲养——养成巨无霸。
如果他们能成功,将会创造历史。
年,在为期一个月的海上探险中,新西兰科学家成功用网捕获了一些幼体巨型乌贼,但当到达码头时,它们都已经死亡。
该项目的负责人泪流满面地爬进水箱,打捞出来尸体——每天、每时、每刻都在努力寻找的幼体,死在了他的手里。
费用还有剩的没花完,项目组成员互相鼓励,寻找巨型乌贼幼体死亡的原因。
对其他种类的幼年深海乌贼进行了一系列实验——改变水箱大小、光照强度、氧气水平、盐度后......最终发现:水箱是由聚乙烯(塑料)制成的,事实证明,塑料化合物对深海鱿鱼有毒。
年,这波科学家再次出海,用丙烯酸制成的水箱又抓了一批巨型乌贼的幼体,成功带回实验室。
但,巨无霸养成计划的美梦很短暂。
一些幼体沉底死去,一些跳出缸外自杀,最老实最顽强的活了80天。
尸体标本又增加了。
烧钱游戏
这个探索巨型乌贼幼崽的新西兰科研项目,听起来似乎有点抱歉,并且花费了数百万美元。
但比起找成年体仍然算低成本——不需要潜艇、不需要二三十米长的巨大水箱,不需要具有卓越成像能力的水下无人机。
说到烧钱,美国人可就不困了。
蒙特利湾水族馆研究所,由一位亿万富翁于年创立,每年预算为三千万美元。这个研究所派出了一个21人的小组,一艘科学船,以及一台价值一千万美元的潜水无人机寻找、拍摄巨型乌贼。
他们发现、拍摄了数百个新的深海物种,包括许多深海乌贼,但没有巨型乌贼的影子。
也许,美国人需要一些小日本的运气:年12月24日,一头约3.7米长的青少年巨型乌贼在日本富山市的港口被发现,在被包括一名潜水员在内的大量观众拍摄和观看后,它被潜水员引导出港。
写在最后
对世界各地巨乌贼个体标本的线粒体DNA分析发现,全球个体之间几乎没有差异——2万零个基因碱基对中只有个不同。这表明世界上只有一种巨型乌贼,它们幼体可能随着洋流散到全世界。
依然,没有巨型的活体被发现。
一些证据不足的记录里,它们有20多米,而如果你搜索文献记录,巨型乌贼标本的最长测量记录是18米。
但,很多海洋生物学家认为这里面依然有猫腻——博眼球很简单,只要拽着触手走啊走啊走,死去的巨型乌贼就像橡皮筋。
18米有点悬,12-13米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数字。
巨型乌贼很长,另一位凤头鱿鱼科里的大家伙,则主打一个胖字。大王酸浆鱿(Mesonychoteuthishamiltoni),被人类捕捞到一头濒死的成年活体,测量后,长10米,重公斤。
成年的、活着的巨型(枪)乌贼,依然隐于海底,许多人还在拼命寻找。想象一下,未来某家水族馆里面,展出一头12米长的它——肯定会被人踏破门槛子。
作者感谢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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